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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就好。可選擇太難了。

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繼續她的舞者之路。可是呀,她那時候太年輕了,年輕到以為愛情便是一切。楊帆生氣,陸鑫搖頭,林開博震驚。

夢想才是最不可辜負的呀。

可是沒有誰能說些什麽。夢想是私人的,喜歡也是私人的,而學校都是頂尖的。沒有對錯,只有選擇。

但很難受,被拋棄的那一個很難受,張立夏比誰都知道。

她拋棄了自己的世界,來到他的身邊。但沒有人歡迎她。哥哥還在生她的氣,陸鑫說他不值得,林開博也為她惋惜。沒有人為她高興,為她能靠近他而喝彩。

她真的做錯了嗎?

後來,她發現她錯得離譜。他身邊不是沒有女生出現,而是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並且待在他身邊了,盡管那個人並不知道。

☆、15

張立夏是羨慕林開博的,很是羨慕。

有時候,她會想呀,如果很不巧的,林開博喜歡她,她喜歡陸鑫,而陸鑫喜歡……那會很有趣吧。

可惜,也幸好。

這一年半的時間裏不是沒有想過放棄的,可林開博的不知情讓她又懷有希望。萬一,他放棄了呢?這種心態很像輸紅眼的賭徒,下一把也許就翻身了呢?

的確有翻身的機會。

家中的長輩都知道張立夏喜歡陸鑫,這是喜聞樂見的事情。楊家和陸家聯姻,強強聯手,又不用賠上小輩們的幸福。恩,很值得普天同慶。

至於陸鑫,誰管他呀。

照陸爸爸的話說就是:張立夏那麽好的女孩,肯嫁給他,那是他三生有幸。

何德何能。

張立夏慶幸陸鑫喜歡的是林開博了。讓他無視自己,讓他拒絕自己,讓他把自己當妹妹,哼。看著他在長輩們面前吃癟的樣子,她就解氣。

可是,解氣過後呢?

這婚不能訂,這親不能結。

因為,那樣,就沒意思了。

“……舟舟,我放棄了能嫁給他的機會誒。我厲害嗎?”

“很厲害。”

“那我們吃辣條慶祝吧。”張立夏突然提議,可是又否決,“不行,搞不好你又進醫院了,我哥不得打死我。”她瑟縮了下,臉上的表情卻表示她一點也不怕。

上次不知道周舟發什麽瘋,大晚上回來後又蹦又跳的。抓住她搖呀搖,嚷著要吃辣條,還要配可樂。很是興奮,張立夏才不掃她的興。舍命陪君子的後果就是半夜兩人一起肚子疼,連送醫院的人都沒有。

不得已給楊帆打電話。

反正從此以後,楊帆就禁止她們兩個吃辣條。

明面禁止,有毛線用!這是周舟當時差點出口的內心os。

楊帆卻是看出她的心思:“是不是想著私下吃,反正我也管不著你,恩?”

周舟飛快擺手:“不是~”

楊帆無奈。

“你呀,就欺負我拿你沒辦法對吧?”

“誒?”

周舟看他,很是震驚這種話怎麽會從他口裏出來,而且她沒欺負他呀。

她呆呆望著他發楞的樣子,楊帆很是喜歡。他輕笑,伸手去揉她的頭發,“雖然沒辦法,不過你還是乖乖聽我的,不準再吃了好不好?”

“好。”

“答應了就得做到,不能陽奉陰違。”

“額~”

“恩?”

“好。”

俯身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他道:“真乖。”

“話說你昨晚為什麽要吃辣條?”

“額,這個~”

“因為我親了你?”

“不是!”

“太興奮了?”

“沒有!”

“那再來。”

“不要~唔~唔……”

唉,往事不堪回首。周舟也瑟縮了下,辣條,她絕對不會再碰。

“對,你哥會把你給打死,然後狠狠教訓我一頓。”周舟笑著說,“所以我們還是去吃雞腿和啤酒吧。”

“現在溜出去?”

“好。”

大晚上的,又臨近期末了,阿財燒烤攤上的人還是蠻多的。

周舟和張立夏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上,月亮正好在她們的後面。

說是要喝啤酒,但周舟不敢多點。說是慶祝,只怕張立夏就光喝酒了。

結果也沒錯。坐在顯眼位置的學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聲暢談未來。黑夜裏,他們格外的意氣風發。周舟支著腦袋,看著張立夏飲酒,風不斷把他們的聲音吹過來。

“沒酒了,老板——”

周舟截過她的話:“上可樂。”

張立夏不高興了,用叉子戳著肉,“不是說出來喝酒嗎?我要喝酒,酒!”

“姐姐,再喝就醉了。”

“這是啤酒,又不是白酒,怎麽會醉?”

因為酒不醉人人自醉呀。

周舟說:“酒太苦了,還是可樂甜。”

“苦?”張立夏搖頭,“一點也不苦。周舟,我要走了。”

周舟問:“去哪?”

張立夏答:“巴黎。”

周舟無言。

張立夏晃著杯子:“要陪我喝酒嗎?”

“不能不走嗎?”

“不行,我曾經弄丟了一樣東西,我要去把它給找回來,我得把它找回來才行。找回來,”後面的話張立夏說得越來越小聲,“它一定很生氣,我那麽久都不去找它,會很難過嗎?等我那麽久,我那麽久都不去找你,你會很難過嗎?對不起……”

“張立夏,我陪你喝。”周舟說,“你要喝多少,我都奉陪到底。不醉不歸。”

“醉了也不回去。”

“好,不回去。”

張立夏酒量好嗎?不好嗎?周舟不知道。她只知道若是人要醉,那麽酒也沒辦法。

還是沒辦法喝酒至天明。老板要收攤了。那些意氣風發的學生已經走了,月亮也走到她們的前面來了。

校道上,張立夏走著直線,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周舟走在她旁邊,吹過的冷風讓她腦袋清醒了些。

之前楊帆發短信過來,問她:“睡了嗎?”

她怎麽回的?哦,想起來了,她回:“睡了吧。”

“在哪?PS:不準扯謊。”

“在陪你妹!”

在看到這條短息的時候,楊帆內心是無語的。誒,他用小手指撓撓眉:“以後不準這樣說話。”

“說實話也不行嗎?”

楊帆覺著他遲早會被她給氣死。明明長得一臉無害樣,偏偏那麽能磨人。

“行。”他回道,“幫我照顧好她,也照顧好自己。”

“恩恩,知道了。”

楊帆就該知道她這樣子的語氣是在敷衍他呀。

誒,大清早的,要不是他,他睡得不好,早起了順便出來走走。那知道這兩位姑娘睡在馬路上的,可就不止環衛工叔叔了。

“餵,”他用腿踢踢她們的腳,“起來!”

周舟是先醒的,她坐起來,意識還未清,“幹嘛?”

“你說幹嘛?”楊帆在她邊上蹲下,“睡在馬路上?行呀,嫌命長是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誰睡在馬路上了,我明明是在——”周舟停下了,她怎麽會在?啊,昨晚說是走累了,她們就坐下來休息,休息休息著就走不動了。然後她們兩個就決定談話到天明,可是不知怎麽睡著了。

見她總算清醒了,楊帆氣消了一點。他雙手抱臂,涼涼問道:“說呀,明明是在哪?”

“額,”周舟看他一眼後,低頭囁嚅道:“校道上,不是在馬路上。”

“有區別嗎?”

“有。”周舟小聲辯解,“在馬路上比較危險,學校不會~”

楊帆被氣笑了,“你還有理了?”

“對不起。”

☆、16

楊帆懶得理她。

轉而看向仍在地上躺屍的張立夏,面色不善,聲線清冷:“還不起來?”

頭好痛,她不想起來怎麽辦?

她是早醒了的。原本想著周舟能夠搞定她哥,那就沒她什麽事了。誰想這個二楞子,也不想想面前站著是誰,那是楊帆,她哥。別人可以糊弄過去,但在楊帆面前,有錯就要認,挨打就站定,不然鐵定死得更慘。

在心中默默為周舟哀默三秒,也順便為自己劃十字後,她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絲毫不含糊地抓住了楊帆的手臂,可憐兮兮望著他:“哥,我錯啦。”

楊帆看了眼周舟,抽動著手臂,皺眉道:“先放開。”

張立夏搖頭:“你不原諒我我就不松開。”

抽不回來,楊帆也由著她了。他又看向周舟,然後對著張立夏說:“膽子不挺大嗎?命不是你自己的嗎?還需要我原諒?”

“不,哥哥。”張立夏也看了眼周舟後,對著楊帆說道,“我錯了。我應該打電話跟你報備,害你那麽擔心,還讓大嫂露宿街頭——”

“行了,”楊帆打斷她,“知道錯在哪嗎?”

“……帶壞大嫂。”

楊帆嘆了口氣,伸手揉上她的腦袋:“自己呢?”

“我已經長大了,而且哥哥已經有舟舟了。”

兄妹兩人同時看向坐在地上的周舟。一瞬間的清醒刺激後,周舟的腦袋又漿糊了,迷蒙著眼睛打著呵欠聽他們對話。也不知道聽沒聽懂,這個樣子倒是挺乖。

這幅模樣令楊帆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頗為無奈的轉回視線,他對張立夏說:“長大了我就管不著你了,恩?”

“……不是。”

“那回去給我寫份檢討。”

“啊?”

“有意見?”

初晨的太陽出來了,陽光還不強烈,張立夏笑得明媚。

她說:“哥哥沒有變呢。”

楊帆想說其實很多人都沒有變,卻只是揚起手拍拍她的腦袋:“回去了。”

“恩。”

周舟是被楊帆拽起來提溜著拎回去的。他倒是想把她扛起來,省事。奈何周舟這個不省心的,張立夏在後面看得是提心吊膽,卻又幸災樂禍著全程黑臉卻是一臉無可奈何樣的楊帆。

好不容易到了她們宿舍樓下,楊帆一口大氣還沒出完,周舟又出幺蛾子了。

“去哪?”

楊帆捉住她的手,忍著脾氣問道。

周舟搖搖頭,試圖把腦袋裏的困意和痛感晃掉。她呆呆站了一會,才回答說:“上課,今天是阿威的課。”

阿威?楊帆挑眉,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他看向張立夏,張立夏解釋說是一個變態到扭曲的教授,以前一定是乖乖學生,從未逃過課,所以才會當講師來報覆,試圖讓他們沒有一個完美的大學生活。

畢竟沒有逃過課的大學生涯是不完整的。

說完,張立夏縮縮脖子,要是以前,她肯定還是有幾分忌憚著阿威。可是現在,她要轉學了,啦啦啦,她才不怕呢。

她不怕,周舟卻是怕的。好不容易熬到學期末,功虧一簣的話也太慘了,比煮熟的鴨子飛了還可怕。

額上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跳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楊帆一把把周舟扛起來,朝張立夏示意後轉身便要走。

出於人道主義,張立夏攔下楊帆:“哥,你要帶她去哪?”

無視周舟的掙紮,楊帆雲淡風輕道:“她不是要上課嗎?”

咽下唾沫,張立夏再次人道主義的開口:“她喝多了,說胡話呢。”

“我看她挺清醒的。”

留下這句話後,楊帆面無表情的扛著周舟走了,不帶走一片雲彩。

周舟還在掙紮著,“你放開我……”

楊帆一巴掌拍上她的屁股,“不怕惹人圍觀的話繼續鬧。”

周舟安靜了。可能是被那一巴掌給嚇傻了,也可能是怕吃瓜群眾的圍觀。

可是,這樣好難受。

於是消停一會後,周舟用手指戳戳楊帆挺直的背。也不開口,戳一會停一會,戳一會停一會。

楊帆無奈了。

“怎麽了?”

“難受,想吐。”

“……快到了。”

楊帆的車停在學校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裏,離周舟宿舍樓不遠,也遠離主校道。因此一路上他們並沒有接收到很多群眾了然目光的洗禮。

把周舟放在副駕駛座上,並系好安全帶後,楊帆走向駕駛座。他一進來,周舟的眼睛就對上他的,茫然又無辜極了。

呼吸一窒,楊帆不自然的咳嗽。放低了聲線,他問她:“又怎麽了?”

周舟靜靜看他,良久才出聲兩字,“頭疼。”

“活該。”楊帆伸手去敲她腦門,“讓你喝酒,讓你夜不歸宿,痛死活該。”

“……疼。”

周舟捂著腦門,好不委屈地看著他。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楊帆說完別開眼,平覆了下心情後,啟動發動車,開車走了。

“我們去哪?”

眼看著車駛出學校,周舟開口問。

“你不是要去上課嗎?”

“課室在裏面呀。”

“你不困?”

“困。”

“那就乖乖睡覺,到了我叫你。”

“你生氣了?”雖是疑問句,周舟卻是用陳述句說出來的。

認真開車的楊帆抿緊唇,他道:“沒有。”

她卻說:“真的生氣了。”

楊帆瞥她一眼:“沒有。”

“你說沒有便沒有吧。”

說完周舟把頭挨向椅背,視線流連在窗外。

楊帆默默看她一眼後,繼續開車。

“我第一次喝那麽多酒。”

很久,久到楊帆以為周舟睡著了,周舟輕聲開口了。

楊帆抿緊唇,沒說話。

“是啤酒,度數應該不高,可是好苦。張立夏說她要離開了,我問她能不能留下,她說不能,她說她丟了很重要的東西要去把它找回。你知道那是什麽嗎?我沒問,可是我知道那一定很重要。恩,很重要。我在想呀,我有沒有很重要的東西,可是好像沒有,我好像什麽都沒有。那是件很悲傷的事吧?如果所有人到最後都會離開,那我什麽都沒有。”

周舟是背對著楊帆說這些話的,她看著窗外車流,而他偶爾看著她。

在一個紅燈前,他停下車子,拉過她的手,輕輕啄她的手背。他說:“我不會離開,你還有我。”

“你也會離開。”

周舟聲音輕而堅定。

“我不會。”

楊帆的一貫清冷的聲音,為他說出的話增添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信服力。

周舟沒有反駁他,因為她睡著了,呼吸淺淺。

☆、17

這是一個夢。一個盡管經歷時如此清晰,但醒來後便忘了的夢。

周舟坐在床上發楞,陌生的觸感裏有熟悉的氣息。天花板很高,即使站起來,伸直手臂還是觸碰不到。地板是木質的,帶有樹木獨有的紋路。周舟呆呆望著,想要抓住那片記憶,可是是夢,就該是轉瞬即逝的。

楊帆進來時便看見周舟在出神。以往他每次打電話給她時,她醒來便是這幅模樣嗎?郁結的情緒疏散了些,他放輕了腳步。坐在床尾上,他大掌覆上她的腦袋,揉了揉,語氣不自覺輕柔:“醒了?”

把他的手從自己腦袋上撥弄下來,周舟看向他:“這是哪?為什麽我會在這?”

楊帆正揉捏著她的手心,聽到她的話,加重了手上力道。他輕哼:“你說呢?”

一點也不聽話,哼。被抓包了也不乖乖的,成心欺負他,就仗著他拿她沒辦法是嗎?思及此,楊帆有些怨氣的張嘴咬了她的手背。不重但也不輕,周舟眉稍輕蹙,思維漸漸清晰。

“我昨晚和張立夏喝酒。”

“恩。”

“老板收攤了我們就回去了。”

“是直接回去的嗎?”

周舟搖頭,“好像走累了,在路上坐了一會,然後然後就到這裏了。”

“你倒是會省略過程說結果,”楊帆瞪她,“怎麽到我這的,恩?”

周舟想了一會,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你跟蹤我!”

毫無疑問腦門又是一下,楊帆怒道:“你還學會倒打一耙了,啊?”

周舟捂住被敲疼的地方,見他生氣的樣子,也不敢呼疼,只是弱弱問道:“不是嗎?”

楊帆反問:“是嗎?”

周舟低下腦袋,囁嚅道:“我忘了~”

“真忘了?”

“想不起來了,像做夢一樣。”

“你呀,”楊帆無奈了,“敢情喝斷片了,酒瘋還能隔夜發的。”

聽他語氣軟了,周舟擡頭看他,抱怨了一句:“……啤酒好苦的。”

楊帆不知該氣還是該笑,沒好氣說道:“苦還喝那麽多。”

“沒多少,”周舟說,“而且不難喝。”

“你還喝上癮了。”

“……沒有,”周舟頓了一下說,“張立夏要離開了。”

“舍不得?”

“有點。”

楊帆也沒說什麽安慰的話,只是拍拍她的腦袋,讓她先去洗漱,在周舟乖巧應好後就離開了房間。

覺得一切都好不真實的周舟又坐了一會後,才從床上下來。

地板有些涼,卻是真實的。她慢慢讓腳適應地板的溫度,完全適應後才發現落腳的邊上就放著一雙棉拖鞋。眨眨眼睛,她偏頭看向門外,不用想也不用問,洗漱臺上一定放著屬於她的牙刷和毛巾吧。

抑制不住不斷上揚的嘴角,周舟想,更喜歡他了呢。

光著腳丫子跑去浴室喜滋滋刷牙,慢吞吞刷到一半才終於想起忘掉了什麽事——我天,今天是周四!振聾發聵的一聲慘叫後,她加快了刷牙洗臉的速度。

聽到尖叫聲後立馬跑上來的楊帆正好與慌張跑出房間門口的周舟相遇。

楊帆拉住她,“怎麽了?”

“楊帆完蛋了,”帶著哭腔,周舟拉住他的手就要往樓下跑去,“我要遲到了……”

奈何對這個房子不熟悉,又是焦急的,楞是拖著楊帆在長廊上來回跑。楊帆從她的碎碎念中已是明白過來她在著急些什麽。也不急,任由她拖著他來回走。

終於是看到樓梯,周舟就要飛奔下去,卻被楊帆按住了。他是怕她走太急,在樓梯上摔倒可不是好玩的。

“怎麽了?我要——”

楊帆打斷她,“已經一點了,下午。”

周舟的反應先是瞪大雙眼,但楊帆又不可能用這個逗她,最後只能是楞楞的,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在臺階上坐下。

見她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楊帆好笑:“有那麽嚴重嗎?”

“有!”她仰頭看他,“我又得重修了,我已經掛過一次了,我不想上阿威的課了。”

“那便不上了。”他把她從地上拎起來,“起來,地上涼。”

心灰意冷的周舟任由楊帆把她帶到一樓的沙發上。還未回神,楊帆已經倒了一杯水給她。

雙手接過,周舟捧著杯子,楞是半天才喝完。

從她手中拿過杯子,放在茶幾上,楊帆看著她仍然有氣無力的樣子,臉上掛滿笑意:“很難過?”

周舟重重點頭:“恩。”

楊帆聳肩,“那也沒辦法了。”

聞言,周舟欲哭無淚,只能是認命的把頭靠在楊帆肩上,去撫慰幼小的受傷心靈。

楊帆倒是很享受這種狀態,到底是舍不得餓著她了。他把她的頭扶正,安撫性的親親她額頭:“好了,我帶你去吃點東西。”

“不去,”周舟拒絕,“沒心情。”

聽到這話原本已經起身的楊帆又坐回去了。他捏捏她掌心:“你吃飯還看心情?”

周舟只是看他:“……”

好吧,楊帆用小尾指撓了撓眉,只能問:“不餓嗎?”

周舟搖頭:“不餓。”

楊帆順著她的頭發:“是沒胃口?還是因為沒去上阿威的課?”

“我才不想上他的課呢!”周舟說,“可是不去的話,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可能我明年還得重修他的課。”

“他有那麽可怕嗎?”

“有!”

看她說得堅決,楊帆只能換個說法:“那不是還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機會不用重修嗎?”

“……”

周舟又仰頭看他。楊帆被看得心虛,好吧,她連純靠運氣的飛行棋都沒贏過一次。還能指望那小概率事件發生在她身上?

“好啦,”他把她環在懷裏,“我已經幫你請假了。”

“騙人,他才不接受假條呢!”

“……”楊帆用力捏她的掌心,把頭靠近她,呼吸噴薄在她臉上,“連我也不信,恩?”

有些癢,周舟往旁邊躲著,“不是不信,是遞了假條也沒用呀,阿威會無視任何理由的。他說那都是借口,不要為失敗找借口。”

楊帆揉捏著她的掌心,頭往她躲的方向靠去,聲線微低:“那他有說過要為成功找理由嗎?”

由於躲他,周舟身子漸偏,眼見就要躺倒在沙發上了。她用一只手抵制楊帆的靠近,艱難答道:“有。”

楊帆笑:“那你可以找找你為什麽可以請假成功了。”

☆、18

柔軟的沙發還未深凹,周舟的頭已經靠上沙發扶手了。仍舊掙紮著,她的雙手抵在楊帆的胸膛上,阻止他的更近一步。

楊帆對此絲毫不在意。他揚著眉,一只手仍揉捏著她的掌心,另一只手探上她的額,溫柔的將她跳躍的碎發挽著耳後。

碎發太短,他一遍遍順著,極有耐心,等她的回答。

氣氛太過暧昧了,周舟眨著眼,開口試圖將凝固的空氣流轉。

“找成功的理由是嗎?”

“恩。”

“因為你假公濟私,濫用職權,擅離職守,威逼利誘——”

聽著從她嘴裏吐出的一個個詞語,楊帆笑了。周舟卻慫了。可他沒讓她停,周舟只能是硬著頭皮往下繼續數成語。

能感到身下被他禁錮的人兒微微的抖動,害怕了還敢往下說?很好。楊帆瞇眼看她,身上的危險氣息半開,他低頭一口重重咬上她的耳垂。

一瞬間,她就僵硬了,也沒聲了。

細細啃咬著她的耳垂,楊帆往她耳朵裏吹氣,聲音帶著蠱惑:“怎麽不說了,恩?”

周舟哪裏受得了這個,她渾身僵硬著,觸覺卻越發敏感了,根本不敢說話了。

楊帆不知道是對她這個反應滿意還是不滿意,反正他又咬了一下,又問了一遍,極耐心極溫柔。卻嚇得周舟眼淚快要出來了。

只聽她哇的一聲,也沒有哭出來,只是突然抱住他,委屈著一張小臉慘兮兮地說:“我錯了~”

始料不及她的動作,被她抱住的剎那,楊帆身體也僵了僵。很快恢覆自然,他哭笑不得看著懷裏的人。也只能輕聲安撫,他順著她的發,問:“錯哪了?”

被他這麽一問,懷裏的人也楞了,她想了又想,“……我不知道。”

“……”

伸手去掰開她抱住他腰的手,讓她的身子徹底貼合沙發。算半靠在她身上的楊帆用一只手撐起身子,另一只手留了一點點情的往她腦門上敲,他惡聲道:“周舟,你就是欠抽!”

盡管楊帆手上留情了,周舟還是很痛呀。因物理上的疼痛眼裏閃出淚花,周舟就張著那雙閃著晶瑩淚花的眼睛看他,也不說話。

看得楊帆是又心疼又心虛還懊悔下重了手。

很無奈的嘆口氣,他認了。低頭在剛剛下重手的地方輕吻流連,唇慢慢下移。冰冷晶瑩的淚珠還未得及落下,便被他含入口中,有些苦澀,轉瞬化為甜。

他的手很安分。一只曲成肘,支撐著身子,不讓她承受他全部的重量;另一只手則放在她的腦袋上,手指有意無意的順著她的毛發。

從眼睛下來,便是鼻子,再流連一會,然後就是唇與唇的接觸了。

他們吻過多少次,周舟早就記不清了。盡管早已熟悉了他的味道,每一次接觸,她還是會緊張。就像現在,像以往每一次,她的兩只手,都會緊緊拽著他衣服兩側的下擺。

他先是細細描摹著唇瓣的形狀,待她貝齒微開時,唇舌立馬長驅直入。先是重,他在釋放情緒,有著懲罰的意味。

他真的很生氣。早上的事,明明乖乖認個錯就好了,還跟他犟,跟他貧。好不容易把她帶回到宿舍樓下吧,還吵鬧著要去上課,也不想想,都那樣了,還怎麽上課!要是他不把她帶到家裏來,而是直接讓張立夏帶她上去睡覺,她肯定會給自己出幺蛾子的。

想著,楊帆又加重了這個吻。

在車上,她乖下來。可她又對自己說出那樣的話,待要細問,這個小沒良心的已經睡著了。他能怎麽辦?只能憋著一股氣把到家後仍睡得香的周舟抱去他的房間,讓她繼續睡。坐在床沿上揉捏著她的臉,也絲毫不見醒的狀態,他估摸著她會睡很久,便索性起身下樓拿取車鑰匙又開去學校,把她嘴中心心念念的阿威解決掉。

否管他用的啥辦法,反正最後就是搞定了。

回來的時候,周舟仍舊睡得香甜。想著差不多快到餐點了,又出了門,去趟超市,帶著兩三袋蔬菜和肉類回來。楊帆沒做過飯,但吃過豬肉還得見著豬跑呀?想當然的很簡單的事,網上還有教程呢。

他家廚房沒開過火,但鍋碗瓢盆樣樣俱全,該有的廚具一樣不落。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過程是淒慘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

陰沈著臉把一盤盤經他手的菜給倒掉,他覺著外出吃飯方便省事。也沒心情把廚房恢覆原樣了,反正明天會有阿姨過來打掃。就洗凈了手,摘掉了圍裙,蹬蹬的上樓了。

不得不承認,見到周舟剛睡醒模樣時,他的心情是有變好一點,臉色也不自覺柔和了的。可是她突然就忘了早晨的事了,楊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過,應該是忘了吧。

楊帆加深了這個吻,力道放松了,卻更纏綿悱惻了。

他怕她在車上說的話,她說他也會離開。她怎麽能如此篤定呢?她又不是他,怎能如此篤定說出口呢?他不會離開的,絕對不會離開她。

是有慶幸的,慶幸她忘了。可還是生氣呀,怎麽能就這樣忘了呢。發酒瘋都比別人遲緩的家夥,竟然還給他喝斷片了。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久到周舟已經不能呼吸,楊帆才離開她的唇,埋首在她頸項裏。

“楊帆……”周舟喚他,兩只手仍拽著他衣服下擺的兩側。

楊帆的手依舊放在她腦袋上,他輕撫著,“我不動,一會就好。”

楊帆沒動,周舟知道。可他溫熱的氣息噴薄在頸項上,還是會癢。她想要開口,楊帆卻先她一步出聲了,“你也別說話。”

“……”

好吧,周舟很識相的乖了。

然後就那樣靜靜的,秒針一噠一噠的走著,一圈又一圈,不緊不慢。周舟以為他們會一直維持這個姿勢,一直到很久很久以後。

肚子卻不合時宜的響了,先是楊帆的。

周舟驚訝:“你還沒吃飯?”

楊帆有些煩躁,該死的肚子!他悶聲答道:“恩,沒胃口。”

額,周舟不信。難得福至心靈的想到應該是由於自己,所以她抿了抿唇,“……對不起。”

“不關你的事,”楊帆揉揉她的腦袋,拉著她坐起來,“餓了麽?”

她還沒答,肚子就先咕嚕嚕的響了。

周舟有些囧,低下了腦袋。

楊帆心情卻莫名愉快起來,“想吃什麽?”

晶亮著眼睛,周舟答:“烤肉!”

☆、19

寒假快要來臨時,張立夏走了。

她拒絕了所有人,也預先告別了所有人。在機場的離別,她只想留給一個人。一個至今夢起來還是會痛到窒息然後醒來的陸鑫哥哥。

“餵,……我要走了~”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才傳來一聲低低的“恩”。

張立夏歪頭,手指攪著頭發,“你能來送我嗎?”

這次沒有停頓,電話裏的人聲音依舊低沈,他問:“什麽時候?”

“明天早上十點鐘,我在哥哥家裏等你。”

他說:“……好。”

“陸鑫哥哥,”張立夏喚他,然後鄭重其事地說,“你只能一個人來。”

那邊沈默了一會,張立夏的掌心沁出了汗,在炎炎冬日裏。

他說:“好。”

是松了一口氣吧,張立夏莞爾,乖巧的跟電話裏的人說明天見。

掛了電話,張立夏開心得不明所以。於是她跳到沙發上去搖楊帆的胳膊,“哥哥哥哥——哎呀,你別弄了,要不要來一場網球對決呀——陪我打嘛,我明天就要走了,走了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原本就是把時間空出來陪她的楊帆終於把手頭上的工作放下了。他看著眼前的妹妹,突然發現他已經被周舟訓練的心如鐵石了。對於張立夏的撒嬌,他心中竟不泛起一絲波瀾。好吧,之前基本也是無動於衷的,只是對於自家的妹妹他是願意縱容的。現在也一樣。

“東西都收拾好了?”

“好了。”

楊帆拍拍她的頭:“走吧。”

“哥哥最好了~”

一局又一局下來,張立夏打得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哥哥絕對讓她了。她喜歡打網球,而且打得也不錯。但畢竟男女體力有別,所以每次她約楊帆他們打球時,只要對上她哥,她一定被虐得很慘,非常慘。正所謂越挫越勇,匹夫有責,一來二去的,在球場上,她就跟她哥杠上了。

很難得,今天哥哥對她有紳士風度了,張立夏自然越打是越興奮。直至夜幕降臨,楊帆收起球拍,才結束了這對決。

說是對決,倒不如陪練更準確。畢竟張立夏是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喘著氣了,而楊帆只是出了薄薄一層汗而已。

他走向她,給她遞了瓶水:“去收拾一下,我帶你去吃飯。”

張立夏接過水,小口小口喝了幾次後,才調侃問道:“楊帆師兄是今天都陪我嗎?”

“是。”

“那舟舟呢?”

“如果你想見她的話,我們等下可以接她一起去吃飯。”

“別!”張立夏搖頭,她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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